【第五十四回】
澹台莲州一直觉得小白是只奇怪的妖兽。
哦,对了，小白这个名字还是他擅自这么叫的，白狼自己从来不承认这个称呼。
除了他以外，别人这样叫他,他从不会回应。
这十年间,小白无时无刻不伴随在他的身边,可是从没有听他发出过声音,他总是静静的,不发出半点声响，就近随意找个小角落待着,大多时候是蜷成一团闭眼睡觉。
当澹台莲州全神贯注地办理公务时，他可以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一整天,像是一尊雕塑。
他不吃肉食，只吃野果，妖魔的血肉里，他也只挑妖丹出来吃,其余部位他连闻都不会闻一下。
至今为止,他没有伤害过一个人,尽管他偶尔会作为澹台莲州的坐骑上战场,可他并不会冲撞扑上来的凡人，就算有敌方士兵用刀尖刺向他，他也至多用爪子和尾巴拍开,或者直接一口咬碎,却从没有杀过——甚至误杀过——哪怕一个人,至多冲散人群。
这正合澹台莲州的心意，他当然没有质疑过，不然难道直接问：诶,你是妖兽，你怎么不杀人呢？
他该是疯了才去这么问吧。
他本来就是为了保护被妖魔杀害的凡人们才揭竿而起，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妖兽杀人。
他只在九年前的那次，在紫薇殿中，被岑云谏质问时，为小白担保了绝不会害人的承诺。
他们之间保持着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更多时候，在战场上，小白像是个旁观者，并不插手凡人的战役，全心全意只保护他一个。
他的确不害人，可也不会去保护除了他本人以外的其他士兵。
有的士兵即使快要被杀死在他的面前，只要他抬一下尾巴就能够救下来，他也无动于衷。
澹台莲州没有命令他去救人过。
不是他不爱惜自己的士兵，但是……今天他可以命令小白去救人，那明天他就可以命令小白去杀人。
假如他让小白为了保护己方士兵而伤害敌方士兵，那与驱使妖魔杀人有什么区别呢？只要他愿意，他完全用计谋或者迷踪阵法把妖魔送去别国的领土上。假如这样做的话，他可以不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