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6六耳
清晨时,沈泽川凝视着那些凌乱的脚印,问费盛:“是粮车吗?”
车轮的痕迹很清晰,明显是承载着重物。
“比粮车还要重,”费盛单膝跪地,看了片刻,说,“像是载着什么重器。主子,他们专程绕到离北,难道又想偷袭?”
“沙三营如今兵强马壮,有郭韦礼驻扎,此处又靠近边博营,如果没有重兵在后,偷袭也难再讨到好处。”沈泽川面朝南边,“况且他们是从敦州出来的,可能是想把东西运去茶石河沿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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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敦州有什么呢?
敦州的粮仓早被土匪挥霍空了,而且敦州境内没有守备军,何必多此一举绕路而行?
沈泽川细细地想了片刻,把对敦州的所有记忆都过了一遍,想到六月边沙骑兵偷袭边博营时用到了投石机,他沿着车轮的痕迹走了几步,忽然说:“辎重,粮食——军械。”他回过头,“中博兵败以后,兵部没有回收六州的军械库,是想留给重建的守备军,但后来阒都疏于巡查,这些军械库就无人问津了。”
费盛站起身,顾不得膝头的泥,道:“其中有许多攻城重器,若是落到了边沙人手中,那端州可就危在旦夕了。”
“继续跟着。”沈泽川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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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轮陷进了泥洼,马匹拉不动。
六耳裹着袄,戴着边鼓帽想要蜷缩起来,但他没能如愿。那个扮做行商的边沙汉子把他拽着脚踝,拖下了马车,用马鞭抽醒他,叱骂着:“站起来,去推车!”
六耳“唉哟”几声,连忙爬起来,一瘸一拐地过去推车。他年迈手抖,蹬着地的脚被人给踩了,疼得他险些跪下去。这趟跟车的土匪有很多,都被边沙人给缴了刀,在马鞭子底下做苦力。
洛山土匪在茨州铩羽而归,雷惊蛰是禁军细作的消息不胫而走,洛山因此分裂成了十几个小山头,相互斗得不亦乐乎。六耳丁牛之流各自起势,都想重现雷常鸣的辉煌,做洛山的大当家。谁知他们在端州被有边沙骑兵相助的土匪给打散了,不仅折了主力,还再次被俘虏,成为了边沙骑兵的阶下囚。
丁牛不肯替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