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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百八十一节 梁府

得这般模样!”

稍一犹豫, 林尊秀又道:“不至于此吧?髡人自诩仁德, 梁家多次相助髡人,又共办善堂,王督伐琼之时又多与髡人便利,可说于髡人有恩,这般作为岂不让缙绅士子齿冷,日后如何得民心揽贤才?不得人心何以得天下?”

梁存厚轻叹道:“髡人之人心在小民不在士子,严刑峻法,苛待士人,却又擅百工、精农耕、通商贾、兴伪学,而愚民多贪图小利,不晓大义,视不过尺寸,故多为髡人所惑。虽不能收天下读书人之心,但髡人兵甲精利——天子者,自古兵强马壮者为之,几个读书人又能如何?澳洲人有自己的读书人,用不着咱们呐!髡人便如蠓元一般,怕是只恃弓马亦可腥膻华夏啊。”

林尊秀低头一思,也确实如此。虽说澳洲人占领广州之后便搞了什么“公务员考试”,许多人以为便是“澳洲科举”,但是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,这根本不是什么科举——科举是选官,这“公务员考试”其实只是募吏。不但条件宽松,录取的更是三教九流,无所不包。要认真说起来,根本就未把士子们看在眼里。

稍一顿,梁存厚又拿起报纸,用手指点的报纸啪啪作响,道:“林贤弟,这文章我亦已看过,髡人心地险恶,前些时髡人便于报上广发税法,宣扬什么纳税光荣,税法面前人人平等,要士农工商一体纳税一体纳粮,全不存读书人体面,昨日又出这劳什子,明是讲哪些行止违了税法章程要如何惩处,实则确是先自立定了脚跟,站住了正统,广宣明示,便非不教而诛,我昨日又听闻有什么税务宣传员挨门挨户解疑释惑,讲完还要各家主、东主、掌柜、账房署名画押,这是什么?这便是异日公堂上的供状!知而犯之、以身试法,便是国害民贼,不纳新朝的税、不守新朝的法,自然就做不得新朝的民,所谓明正典刑,这便是明了,日后再捉住几只猴儿,怕是便要正了典刑啦——你瞧瞧,他们连‘不教而诛’的黑锅都不肯背,非要步步都占着理!”说完,梁存厚自失的一笑,将那报纸啪的丢在书案之上。

林尊秀心下冰凉一片,沉默半晌,突然愤愤道:“那、那便如何?全广州谁不知梁公子有大恩于髡人,若异日真有不忍之事,便叫天下看看髡贼的凉薄!看天下人谁肯做鸟尽之弓!况广州士子缙绅虽慑于髡贼淫威,但心向朝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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