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痕淡去, 虞灵犀思绪清醒了些, 没骨头似的倚在榻上笑道,“这几个人都是知根知底的,兴许能帮到你。具体怎么用,还需夫君自个儿排查挑选……”
随即想到什么,她的声音微不可察地轻缓下来。
若宁殷真打算与她避世退隐,远离庙堂,这些人才自然也不可能再属于他。
那段众臣俯首、睥睨天下的岁月,终将留在遥远的前世。
不知为何,心中竟隐隐生出一缕惋惜。
宁殷决策下得精准且快,虞灵犀走神的这一瞬,他已起身唤来侍从。
“周探花与状元、榜眼一同打马游街后,便不知踪迹。”
亲卫道,“属下打听过了,他并未回客舍……”
宁殷合拢名册,凉凉乜眼。
亲卫反应过来,绷紧身形,立刻改口道:“属下这就命人去请!”
虞记灵犀从榻上起身,想了想,浅笑道:“或许,我知道他在哪儿。”
……
唐不离最近甚是烦闷。
祖母去世才两个月,孝期未过,就陆陆续续有媒人上门说亲,俨然仗着她是一介孤女无人做主,眼馋唐公府殷实的家底。
若是高门大户的庶子也就罢了,出身名门,多少有几分教养。
但最近托媒人议亲的这些,越发上不得台面。
“……虽是娶乡君做续弦,但俗话说得好,死过老婆的男人是个宝,会疼人。何况李郎君今春刚中了进士,第十一名呢!将来任了官职,必飞黄腾达。”
媒人捏着帕子,昧着良心将对方吹得天花烂坠,“真正是才貌双全的人物,乡君嫁过去能住宫殿般的大宅子,吃饭有人用金勺子喂,出门有人用琉璃轿子抬,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,还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,岂不比一个人苦苦支撑家业强?哎,咱们女儿家,生得好不如嫁得好,自古如此。”
唐不离听得窝火不已。
这姓李的都能做她爹了,她如花似玉十八岁,为何要嫁给一个中年人做续弦?
她素来不是个软弱的性子,解下腰间长鞭一甩,将媒人手中的杯盏吧嗒击碎,凛然道:“唐叔,送客!”
媒人吓得呆若木鸡,随即面色变得僵硬起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