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什么让容颜初开，惊艳世间？又是什么，让容颜迟暮，空有叹哀？
时间的刀锋，切过了荣，也留下了枯。
在阴阳交汇的岁月里，枯荣相间，有花开荼蘼，也有落花繁星；有山如粉黛，水如秋波，也有如雪白头，如眸深渊。
月雨雪是一个奇女子，不想将自己最美的年华，空空耗费在数百年禅坐，空山寂寂的修行之中，数年尚可，百年难捱，数百年，再出关时，恐早已是物是人非，沧海桑田。
存在的记忆与现实的冲突，让人一度怀疑修行的意义。
花，开不了四百年。
月雨雪，也等不了四百年。
“大道本就是枯寂无边的，寂寞如海，是修行的常态。”
月衡看着月雨雪，认真地说道。
“月衡哥哥，这一点上，我不太认同。若是修行之人，动不动就蛰伏数百年，乃至千年苦修，那这一世，又有多少意义？与其面对冰冷的石室，一动不动，坐等灵光乍现的突破，我更想要在风雨之中，生死之间，寻觅一缕道运，助我突破。”
月雨雪收敛了笑意，笃定的双眸让月衡有些颤动。
月衡有些恍惚，这是自己认识月雨雪以来，第一次说出不认同自己的话吧。在以往的岁月里，她单纯的崇拜着自己，追随着自己，无论自己说什么，她都会点头，认同，不曾有反驳。
终究是长大了吗？
“月衡哥哥，你知道吗？我很羡慕叶长天，他敢恨敢恨，真情流露，从不做作，他不推崇动不动就闭关修炼，他说，最好的修行，便存在于日常之中。他还认为，动不动就闭关数百年千年的人都是石头，一个石头，不是被人拿去垫墙角，就是被人遗忘在山川。”
“石头是没有感情的，而我是有的。你知道吗？月衡哥哥！”月雨雪盯着月衡，眼神之中充满了泪水，上前一步，靠向月衡，咬着薄薄的嘴唇，低泣着说道：“月衡，我姓月，但我不是你妹妹！我是一个孤儿！”
月衡的心猛地一颤，双腿如灌了铅一般，动也无法动弹，看着近在咫尺绝美的容颜，月衡似乎明白了什么，往常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之中闪现。
“雨雪，我……”月衡的心被触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