厅里也还放着音乐。
但两人之间安静下来,谁都听不见外边的声音。
良久,久到梁适思绪已经开始漫散,望着一个定点出神,陈眠才晦涩地开口,“她不是她。”
——她不是她。
尚能打通的电话,接的人不是齐娇。
尚能听到的声音,那也不是齐娇。
尚能看到的相似的脸,依旧不是齐娇。
陈眠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之中来,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深深的绝望。
梁适闻言和她对视,那双隐匿在冷漠背后的眼睛变得有温情,眼尾染上一丝红。
片刻后,陈眠直白地问:“你想问什么?”
“你怎么知道现在的人不是她?”梁适沉声问。
陈眠舔了舔唇,缓缓吐出一口气,很轻地反问:“为什么会看不出来呢?”
“你爱过人吗?”陈眠继续反问。
梁适一顿。
“她死了。”陈眠说:“那个人再像,也只是个替代品。”
“仿形容易,仿神难,她就是她,谁也仿不了。”陈眠的声音异常笃定,只是依稀能听出几分悲伤。
艺术家的话总有些晦涩,需要往深挖。
梁适盯着她看,“你知道她的真实死因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陈眠说:“应该和她妈有关?不清楚。”
陈眠耸了耸肩,“你来找我,我以为你知道。”
她的情绪再次低落,没了戒备,表面上的无所谓却更像是厌世。
浓重的厌世感从她的眼神,从她的每一个动作显露出来,看得异常明显。
那头墨蓝的头发下遮掩的是她的腺体,耳后腺体处有一朵百合花的纹身。
她下意识地摩挲过那个纹身,看着梁适淡漠地笑,“我不是她的谁,所以管不了。”
言外之意是——我没有立场去查她的死因,没有立场去做任何事。
梁适又问:“那你知道她跳楼的原因吗?”
陈眠摇头:“我们从她跳楼后就没再见过。”
陈眠所知道的内容不多,对于齐娇的死也知之甚少。
是梁适委婉地告诉她,她的猜想是对的。